“缪斯还是大师？意大利艺术界的女性，1400-1800”特展海报及展览现场*。展馆：德国柏林国家博物馆之版画素描博物馆 (Kupferstichkabinett)，展览时间：2023年3月8日-6月4日
上一篇，我们介绍了7位才华横溢的女艺术家，她们有的获取了教皇特权，被瓦萨里载入《艺苑名人传》，有的创办了欧洲第一所修道院以外的女性绘画学校，有的出现在凡·戴克的画中，也有的获得米开朗基罗、伽利略等人的赏识与褒奖......而除了这些杰出的艺术家外，艺术世界中还有一个不容被忽视的重要角色——那就是赞助人，她们眼光独特、以其自身的审美品位引导社会风尚，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些女性“金主爸爸”吧！
身份：金主 | 性别：女
玛丽·德·美第奇——除了“美第奇”这个耳熟能详的豪门家族之名，她还是法国王后
罗萨尔巴•卡列拉曾为王太子时期的路易十五画过肖像，路易十五是“太阳王”路易十四的曾幼孙，路易十四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三的长子，路易十三的母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意大利豪门美第奇家族的玛丽·德·美第奇。
玛丽·德·美第奇曾在儿子年幼时摄政，治起国来是外行，但欣赏艺术却很擅长。年轻时，玛丽在佛罗伦萨跟随美第奇家族宫廷艺术家雅科波·利戈齐（Jacopo Ligozzi，1547-1627）学画，展览现场有她仅存下来的木刻版画自画像。
左图：“玛丽·德·美第奇（Maria de' Medici，1575-1642）自画像（存疑）”，木刻版画，1587；右图*：“路易十五（Louis XV，1710-1774）王太子时期肖像”*，罗萨尔巴•卡列拉，粉彩肖像，约1712-1715，美国波士顿美术馆馆藏（Museum of Fine Arts，Boston）
自1600年玛丽·德·美第奇嫁给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后，这位法国王后在意大利艺术传播至法国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，比如引进了圭多·雷尼的《天使报喜》、邀请奥拉齐奥·真蒂莱斯基（上文提及的女艺术家）赴法等。当时很多艺术家都接收到她的赞助，意大利女画家弗吉尼亚•维齐就是在玛丽王后的支持下，为法国宫廷中的女孩们建立了一所绘画学校。
“弗吉尼亚•维齐（Virginia Vezzi，1600-1638）肖像”，克劳德•梅朗（Claude Mellan，1598-1688），铜版画，约1626
弗吉尼亚•维齐出生于罗马附近的小城韦莱特里，父亲虽然是个助产士，但在女儿十岁前后展现出绘画天赋后，便举家搬去罗马让女儿学画。弗吉尼亚确实是天赋型选手，24岁便成为罗马圣卢卡艺术学院的一员。
“茱迪斯与何乐弗尼的头颅”，左图：克劳德•梅朗（Claude Mellan，1598-1688）翻刻，铜雕，约1626；右*：弗吉尼亚•维齐（Virginia Vezzi，1600-1638），油画，法国南特美术馆馆藏（Musée d'arts de Nantes）
当时，弗吉尼亚在法国画家西蒙·武埃的工作室工作，不久后二人结婚。1627年，夫妇俩迁居回丈夫的故乡巴黎，在那里，西蒙·武埃成为法国王室的宫廷画家。美貌的弗吉尼亚不仅为丈夫担任模特，同样用自己的才华吸引到国王和王后的注意。
左图*：“圣母”（以妻子弗吉尼亚•维齐为原型的创作），西蒙·武埃（Simon Vouet，1590-1649），约1627，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馆藏（Los Angeles County Museum of Art）；右图*：“茱迪斯”（Judith），西蒙·武埃或弗吉尼亚•维齐所作，约1620-1625，德国慕尼黑老绘画陈列馆（AltePinakothek）
侯爵夫人伊莎贝拉·埃斯特——乔瓦尼·贝利尼、乔尔乔内、佩鲁吉诺、拉斐尔、提香、米开朗基罗……都为她“打工”
但法国王后玛丽•德•美第奇还不是最厉害的“金主”，往前推一百年，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女性赞助人是曼图亚的侯爵夫人伊莎贝拉·埃斯特（Isabella d'Este，1474-1539）。这位意大利文艺复兴中的女性领袖不仅是个政治高手，还是时尚达人，穿着打扮被意大利和法国宫廷的上流阶层争相模仿。她是第一个为自己布置私人书房的女性，作为一个充满激情的艺术收藏家，她用那个时代的顶流艺术来装饰自己的书房。当时许多著名的艺术家都为她工作，乔瓦尼·贝利尼、乔尔乔内、佩鲁吉诺、拉斐尔、提香、米开朗基罗……名单超长，全是名家。长久以来有一种说法，达·芬奇《蒙娜丽莎》的原型就是伊莎贝拉·埃斯特。
意大利文艺复兴大师曼特尼亚在逝世前都是她的宫廷画家，展览现场的作品《跳舞的缪斯》即为伊莎贝拉所作。伊莎贝拉在宫廷中还聘请女性担任专业歌手，这在当时来讲也是非比寻常的操作。
“跳舞的缪斯”，安德烈亚·曼特尼亚（Andrea Mantegna，约1431-1506），约1500
克里斯蒂娜女王——17世纪最有学问、也是少数安葬于梵蒂冈的女性之一
除了15世纪的伊莎贝拉•埃斯特，另一位著名的、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赞助人是17世纪的克里斯蒂娜女王。作为瑞典瓦萨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，女王在年满18岁时便开始统治瑞典帝国，她被认为是17世纪最有学问、也是少数安葬于梵蒂冈的女性之一。
克里斯蒂娜女王挚爱书籍、手稿、绘画和雕塑，凭借对哲学、数学和炼金术的兴趣，她吸引了许多科学家来到瑞典的斯德哥尔摩，期望将自己的城市打造成“北方的雅典”。不过瑞典的皇家艺术收藏一直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佳作，直到1649年，23岁的女王收到了一大笔战利品横财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（Rudolf II.，1552-1612）的藏品到了她的手里。鲁道夫二世是“他所在时代最伟大的私人收藏家，提香等许多艺术家的朋友和赞助人”，他的藏品成了女王收藏生涯的开端。作为女性艺术收藏家，只有18世纪的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（凯瑟琳大帝）才能超越她。
“瑞典克里斯蒂娜女王（Christina，Queen of Sweden，1626-1689）肖像”，彼得罗·阿奎拉（Pietro Aquila，1630-1692，巴洛克时期意大利画家），1665-1692
克里斯蒂娜1632年至1654年在位，放弃王位后，她余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意大利罗马度过的。在罗马，她被安排入住杰出的文艺复兴建筑法尔内塞宫（如今是法国驻意大利大使馆），展览现场展出有当时为迎接她入住而为外墙新增装饰的设计图。
为瑞典女王入住罗马法尔内塞宫（Palazzo Farnese）的装饰设计图，卡洛·雷纳尔迪（Carlo Rainaldi，1611-1691，巴洛克时期的意大利建筑师），1655
随后，克里斯蒂娜极大地扩展了她的收藏，收藏重心转向意大利艺术，并支持赞助更多的艺术家进行创作。在她离世后，她的藏品经拍卖后四散，雕塑藏品大部分在西班牙的博物馆和宫殿中，书籍藏品被纳入梵蒂冈图书馆，画作中的一部分构成了法国“奥尔良收藏”（Orleans Collection）的核心，其余分布在世界各地，伦敦国家美术馆、苏格兰国家美术馆、荷兰最古老的博物馆泰勒博物馆（Teylers Museum）都有其身影。
留言板
在展览的最后，现场特意留了空间供观众留言，策展方的提问是：当你看完这个展览时，你想到了些什么？
也许是想对数百年前的女性艺术家说的话，也许是想对当下女性说的话，也许是想对自己说的话，欢迎上墙。那么，屏幕前的读者们，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呢？欢迎评论区留言~
（文/李宛潸，本文配图除*星标外，其余作品均为展览现场用图，且为德国柏林国家博物馆之版画素描博物馆馆藏作品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