艺术圈:语言的通胀

  文/孔祥东  记得中国嘉德拍卖公司上世纪有一个每两月一次的“周末拍卖会”,我们习惯称之为嘉德小拍。大概从2005年开始为了提高档次,改名为嘉德四季,每年四次,规模和作品分量都大大提高了,可谓..._艺术圈:语言的通胀

  文/孔祥东  记得中国嘉德拍卖公司上世纪有一个每两月一次的“周末拍卖会”,我们习惯称之为嘉德小拍。大概从2005年开始为了提高档次,改名为嘉德四季,每年四次,规模和作品分量都大大提高了,可谓名实相副。随之而来的是全国有许多类似的小拍一下子都改名,有跟着叫四季的,有叫精品拍卖的。最有意思的是广州嘉德,原来的周日拍卖会也改名为某某期中国书画拍卖会,一次我打电话给该公司某主管,委托他帮我买下小拍中的一幅画,他很严肃地告诉我:我们公司现在不搞小拍了,你说的那幅画在中拍里。我哑然失笑,本来大和小是一种相对区别的指代,并不包含褒贬和定性。如同样一个人,老一辈人叫他小张,小一辈人叫他老张,他是否该严肃的告诉别人:我现在已经是老张了?中更是介乎于大小之间的,没有了小哪有中呢?  这位主管也是我很好的朋友,自然不可与之论语词。这实际不是简单的语词问题,里面不无是非。我与一位报人议论说: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小,就把小取消,以后最小就是大,然后大大、巨大、超大、奇大。不幸被我言中,后来果然有将原来正常的春秋两季拍卖会冠以“大型”、“超级”等字样的。语言的膨胀近似于托大、吹牛,久而久之成为习惯,也会激发实际欲望的膨胀。金融危机是通货膨胀的产物,通货膨胀的根源是以一分资本获取更多资本的利得,开始可能是资本运作的技巧,最终演变为人类欲望的贪婪。这有待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去研究。  中国文化中有许多奇怪的现象,比如名字本应是一个人的信息符号,有时尊称是必要的,但有人却诚惶诚恐,把一些职务尊称带入各种语境或文本,显得繁琐累赘,破坏了语言的简洁,这是一种膨胀。比如在口头寒暄语境中,习惯把一些人的职称省略前缀,或故意拔高、就高,将成就与某一大家相提并论。这种本属于特殊语境的语言技巧,相当于资本的技术性放大,当事人本该应有些不安或付之一笑,但寒暄的噱头常常会吊起人的胃口,于是有些人会以某次重要场合的溢美、夸大之辞为凭据,津津乐道,到处宣扬,这种语言的浮夸往往与虚妄和膨胀的欲望紧密相连。  看美术界现在小有所成即自诩或被称“大家”,略有知名度就被称或自诩“大师”。溢美之词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显得不够用了,社会各门类的总量确已暴增,唯有一例,“高小”“初小”缩为小学,而后来的职高被称为中专,中专升格为技术学院,专科学院一律成了综合性大学。唯大是从的必然结果是与金融危机一样,泡沫破灭以后一切生产资料将重新定价,真金白银涨了,花哨水货跌了,然后形成新的价值体系。比如现在人们将教授称为“叫兽”、专家称为“砖家”、博导称为“驳倒”,不仅仅是玩笑的蔑视,而是实实在在的职称通胀后的贬值。当今美术界被称大师,多数都出于戏谑,所以常常有人直接制止这样的称呼,以为称他大师等于是对他不敬。一国语言由于使用中的浮夸,以致如此背离原意,这也算是奇葩。  孔祥东(南京) 作家、收藏家。江苏省作协书画联谊会副秘书长,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。

相关推荐

发表评论

相关文章